有一次,佛陀在拘睒弥城东南的瞿师罗园,告诉比丘们说:“比丘们!如果有比丘、比丘尼,在眼睛看、耳朵听、鼻子闻、舌头尝、身体触、意念识时,心中生起欲念、贪爱、愤恨、瞋恚、愚痴、执着,就应当好好地调伏这样的心念。怎么调伏呢?要这样想:若放任这样的心念继续发展下去,将会是一条充满恐怖、荆棘、障碍、危险的邪路,那是恶人走的路,不是善人当走的路。
比丘们!就好比一处即将收成的稻田,如果看守该田的人疏懒,不认真看守,就会让牛只闯入,如此一来,即将收成的稻子,就会被糟蹋一空。如果守田人战战兢兢,随时提高警觉守护,一发现牛只闯入,马上扣住牛鼻,鞭打一番,再赶它离开。如果这头牛一而再、再而三地闯入,每一次都被守田人捉打驱离,久了以后,这头牛就不敢再靠近该稻田,更不会再闯入田里糟蹋农作了。
比丘们!调伏我们的心,其道理就像制伏那头牛一样,要随时警觉守护,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告诉自己:那是一条充满恐怖、荆棘、障碍、危险的邪路,应当厌离,用这样的方法来驯服。心被驯服了以后,当六根接触六境,产生认识时,心念就会变得沈稳而专注。
再如,比丘们!有一位从没见过琵琶乐器的国王,当他第一次听见琵琶弹奏时,对那美妙的声音大为着迷,就问大臣说:‘这么美妙的声音是什么?’‘大王!这是弹奏琵琶的声音。’‘将这美妙的声音拿来!’
大臣将刚才弹奏的那把琵琶琴拿来了,禀报大王说:‘大王!那美妙的声音,就是这把琴弹奏出来的。’
‘我要这把琴做什么?我是要刚才那美妙的声音!’
‘大王!刚才那美妙的声音,是由这琴的柄、槽、弦、皮,还要有会弹奏的人等,种种因缘和合而成的,刚才您所听到的美妙声音,已经消失而过去了,没办法拿来给您。’
‘嗟!这样虚伪不实的东西,竟能让大家着迷,留著作什么,拿出去劈了!’大臣听命,将琴拿出去,劈成了几百个碎片,撒了一地。
像这样,当比丘有能力观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的各种不同粗细层次时,他知道这都是因缘所生,是有为、无常的,则过去所以为的‘我’、‘我所’、‘我是’,都将止息、寂灭了。比丘们,应当作这样的思惟观照!”
按语:
一、本则故事取材自《杂阿含第一一六九经》、《相应部第三五相应第二〇五经》。
二、一头牛,需要一而再、再而三耐心地调伏,才能驯服,心念也一样。这个方法,大家或许比较熟悉在禅修中的专注训练时用:妄念起来了,察觉了,拉回到原来专注的地方;又起来了,察觉了、再拉回……,然,从这个故事知道,这个方法并不限用于专注训练用,就是对过去贪、瞋、痴积习冲动的调伏,佛陀也以这个方法教导我们。
三、故事后半段的琴声譬喻,从琴声到琴的分析,了解到因缘和合中,没有任何实在的、永恒不变的“我”,当然也就没有“我所”可以执着。这样的观法,也可以获得破除“我见”、“我执”的成果。后来某些学派,或许也借用这种分析方法,成为观空的一种方法。
第十五则:神明记识的亲证第十五则:神明记识的亲证
刚刚所说的两位神——‘同生神’与‘同名神’,我在一个特殊的因缘也看到他们,就像七、八岁的小孩子那样大。那是在民国五十六年,我在慈明寺的佛学院当教务主任的时候。学院里正月十四日开学,正月十三日那天,我的痔疮发作,痛得很厉害,隔天佛学院就要开学了;慈明佛学院的开学典礼是很隆重的,一些师长、党部主委、议员......大家都会来参加典礼的,那时候一定要介绍跟大家见面,讲几句话的,那就要站上一会儿了。我痔疮这么重怎么办呢?心想:擦点药好了,明天才可以站,也好讲些话。于是我就去拿药膏来擦。谁知道竟然拿错了,把治香港脚的药当作痔疮的药,一擦上去,当时痛得不得了,站不起来了,流血流脓的,唉!折腾了半天,还是摇呀摇的,摇回房间睡觉。其实一整夜根本没睡,天一亮,起床一看,床上湿了一大块,都是流出来的脓水。人很不舒服,还是勉强打起精神,去参加开学典礼。在典礼上,我讲了几句话就坐下来。到了中午,吃过饭休息的时候,我把长衫脱下来,一看,气坏了,后面湿了一大块,这是多么失态的事情啊!知道我长痔疮的人,了解这是怎么回事;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我这位法师怎么了。所以这次非下定决心把它治好不可。以前曾经开刀、吃药,都治不好它,这次我要用佛法对付它,跟它拼了,真正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了,于是,我就对我的徒弟说:‘今天晚上做过晚课,你们都退下来,我要在大殿拜佛,跟我这个痔疮业障拼了,拼得过,我明天早上会起来做早课:拼不过,你们明天在大殿上把我抬出来就好了。’做过晚课,他们各忙各的去,我一个人在大殿上拜,我对佛菩萨说:‘全靠三宝的加被了,我的痔疮一定要好,否则,我没办法去执行教务主任的职务,不好起来就不回去,要死就死在这里。’下定这个决心以后,就一直拜,拜到十点钟以后头就昏了,但我还是提起精神来拜,到了十点半以后,站都站不起来。因为前一天没有睡,第二天又折腾了一天,所以真的是不支倒地了。这下子怎么办?嗯!身体不能动,还有嘴巴可以动呀!走!到海潮观音那里去,那里有墙挡著,即使倒下来也不致于摔伤。于是,我就到海潮观音那边祈求,对著观世音菩萨直念‘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’,一直念著念著,到最后连嘴巴也打不开了。好!既然到了这个地步,我也豁出去,嘴巴不能念,我还有心可以对付,我集中全部心力向观世音菩萨祈求:‘观世音菩萨!答应我,让我的痔疮好起来,不然,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给你看!’心里正念著,忽然整个人昏眩了一下,好像又有一阵风‘咻’一声以过来,抬头一看,观世音菩萨坐像的桌子上,一边跪了一个人,他们的头,刚好到观世音菩萨的膝盖那儿,这两个人就是‘同生神’与‘同名神’。他们两个靠在观世音菩萨的膝盖边讲话,我看著他们,心想:‘观世音菩萨召他们两个人来算我的帐了!’不管怎么说,我心里有数,我是善多恶少,我的病一定会好的。这么一想,心里就高兴起来了。抬头一看,那两位神消失了。我向观音菩萨告假回房摸摸自己的痔疮,消失了,完全好了。嗨呀!那时候心里的欢喜,和感激佛菩萨加持的心境真是没办法形容,因为我已经把这个痔疮魔打掉了嘛!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。告诉你们这些,是希望大家时时刻刻知道,我们每个人身体上都有神,能够记善记恶,将来随著各人的善恶业去受苦乐的果报,因果报应,丝毫不爽,所以我们就要保护自己的戒体,时时提防,谨慎行持,不要犯戒。
录自《戒学浅谈》页二一三~二一六